【双兰】河道 第六章
我回来啦！感觉自己被折腾瘦了emmm
这章已经放弃改了……OOC到绝望【。
第六章 这一次
正文：
待到兰陵王与庄周回到基地的时候，三塔已经完全被淹没了。所有人的血条都变为了中立的黄色，现在他们是同一阵营的了。
由于防御塔的陷落，整张地图——除却两端的基地之外，都陷入了一片寂静的黑暗里。没有星空，没有月光，完完全全的死寂，而兰陵王带回来的消息无疑令已经足够沉重的气氛更甚。
神探在频道里分析现在的局势：
【全部】狄仁杰：目前有三个敌人，能够确认有一个是在守护出口，战力未知。另外两个敌人的战力我们已经大致清楚了。
【全部】狄仁杰：最好的分配是334的布局，三人对付暴君，三人负责主宰，最后四个人去开门，以防万一。
【全部】狄仁杰：负责主宰和暴君的三人需要有两个负责输出，一个辅助。为了起到牵制的作用，最好是远程。
【全部】狄仁杰：在水下的有四人，庄子在下接应，剩下三人必须要有闪现或类似能够自保的技能。其中两人负责与敌人周旋，一人开门。
【全部】花木兰：我来开门
【全部】兰陵王：门
【全部】李白：那我就负责开门吧
“……”
狄仁杰一怔。
不止他，所有参赛的选手都是一愣。开门者虽然在战斗前期得以从怪兽的眼皮底下逃开，但是一旦由这个人开了门，他势必会吸引怪物所有的吸引力。再加上开门后的后果究竟如何是未知的，所以负责把门锁强力破开的人必定是最危险的。谁知道…
狄仁杰重重地叹了口气，活像看着自己疯起来不知道休息的属下的上级，语气却柔和了一点，“一个个都这么乱来。”
【全部】李白：好了，你们小两口不要跟我争
狄仁杰的眉头一跳。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这方的两个人，发现两个人的表现都非常正常。花木兰挑了下眉毛，兰陵王则微微皱了下眉，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在频道中输入了些什么。
除了一点。
全程没有看过对方。
【全部】李白：我开门，你们俩自己负责那个东西
【全部】兰陵王：你不行。
【全部】花木兰：你想得太美了李白，你要是没等门开就自己闪回去了怎么办？我来开门
狄仁杰收回视线，看着频道上两人对李白惨无人道的嘲讽。其实这样是最好的，不过……
【全部】狄仁杰：李白，你的复活次数还剩几次？
【全部】李白：3次，怎么？
【全部】花木兰：我2次
【全部】兰陵王：2次
【全部】狄仁杰：负责拖延时间的人需要尽量多的复活次数。
这下整个基地全部都沉默了。气氛仿佛一下子绷紧了，连呼吸都如履薄冰。花木兰与兰陵王是目前所剩生命数最少的人，因为两人都是打前锋的角色，又是最先遭遇主宰和暴君的人。
“狄仁杰。”兰陵王忽然开口叫他，狄仁杰愣怔一瞬——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兰陵王口中出来，让他反应了一瞬间。除非必要，他不会说话，而到目前为止显然还没有到必要的时候——“我来——”
“兰陵王！”花木兰厉声喝止了他。
气氛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花木兰忍住心里不断膨胀的焦躁和愤怒，尽力冷静下来，道，“你跟我过来。”
说完这句，她也不等对方反应，转身便向基地外走去。
基地外是全然的黑暗——没有其他的光芒，仅仅剩下几座防御塔的遗迹，仿佛灰烬般微微燃着最后一点光。花木兰就站在三塔的旁边，表情在微弱的光芒下模糊不清。
高长恭就跟在她身后。
待高长恭进到能够听清她的范围时，花木兰劈头盖脸便道，“我来收尾。”
高长恭张了张嘴，一点短促音节刚吐到一半，就被花木兰厉声打断了，“你明明知道！高长恭，我能存活的时间更长，我是有四成的免伤的！你——”
“你不能隐——”
“那没有用！”花木兰抬高了声调，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范围，又强压着回到原本的语调，“在那种情况下，你隐蔽不隐蔽根本就没有用！如果你暴露了——”
“没关系——”
“我有关系！”
空气一瞬间寂静了下来。花木兰强自冷静——她现在的呼吸重得和个老风扇一样——但失败了。她感到自己的血液都涌到了大脑，四肢因此不自觉地颤抖发麻起来，“高长恭，你不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怀抱环住了她。
花木兰与高长恭之间几乎很少有拥抱；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针锋相对的冲撞、抵抗和威胁罢了。每一次两人刀刃相向、近到呼吸可闻地步的时候，她总错觉自己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刺客的必然，这几乎是。
现在看来，那并不是错觉。
可又不仅仅是那样。高长恭的身上有另外一种除却血腥味之外，更加干净、更加整洁、更加光明的那种味道——花木兰很难形容，只是觉得他身上若隐若现的血腥味混合着那样一种气息，奇迹般地让她平静下来。
她抬起一只手，攀上高长恭的肩膀，脑袋埋在他的另一侧肩膀。高长恭的手揽上她的腰，他们两人静止成为了一座雕塑。
横冲直撞的情绪在千百年后逐渐平顺，像失控的河流回归原状，花木兰保持着头抵肩膀的姿势没动，低低地说，“我来。”
她的话坚硬如铁，像根铁杵插进黑暗里，他们两人的中间。花木兰感到腰上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但是头顶的声音仍旧是冷的，“……不行。”
花木兰咬紧了牙，意图把争相要脱口而出的咒骂咽回肚里，发现自己无法成功后，她转而求其次，狠狠地咬了一下高长恭的肩膀。对方的身体因为她的力道下意识地绷紧了——应该是出血了，花木兰恶狠狠地、带着点快意想。高长恭接着仿佛是安抚一般，一手抚上她的头发，另一只手骤然发力，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
他们像两个抱团取暖的刺猬，维持着温情蜜意的姿势，却扎破对方的肚皮，握住对方的心脏。
谁也不肯妥协。
除非……
“我们一起。”高长恭说。
花木兰心头一跳，嘴上不忘记反驳他，“你这是让李白送死。”
“还有庄周。”高长恭提醒她。
花木兰仍旧有些犹豫，然而高长恭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她住了嘴。
他稍稍放松了力道，给原本姿势密不透风的两人留出了一点空间，而后微微俯下一寸，看尽花木兰的双眼。燃烧着的花红色与冷静的碧绿色相遇了：有一刹那，他们的灵魂似乎也在目光的接触中一下子相遇了。
高长恭与花木兰——他们经历过陷害与冲突，也共度过静默与安宁。把这种关系称为“伙伴”好像太过理想，称为“敌人”又无疑过于武断。很难去定义他们二人的关系——敌对至今，未曾将对方杀死；纠缠至今，却又从未有过一个拥抱。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
宿命。
他们静默了半晌。
最后是高长恭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叹息，也像是无动于衷的漠然。他淡淡地道，“你以为你一个人去，不是让我送死？”
花木兰瞳孔骤缩，屏住呼吸。她无知觉地双手紧握成拳，浑身仿佛弓弦拉满。原本攀住高长恭的手，被对方握住垂下身旁，花木兰下意识地握紧。
“你这家伙……”
她咬紧牙，重重地把脑门磕在高长恭的肩膀上。接着，极为缓慢地、不情愿地，她一点一点放松了下来。
“不带犯规的……”
花木兰闷闷地道。
他们回来的时候，基地里的人还在说些什么。安琪拉一边在频道里打字，一边抬起头，满脸好奇神色正好撞进花木兰目光。安琪拉眨了眨眼，回了她一个大大的无辜笑容。
早已调出频道，并且发现安琪拉早已在玄策那里把他们俩所有纠葛都给挖出来的花木兰：“……”
是我大意了，花木兰沉痛地想。让一个搞懂勇士之地整个魔法体系的法师在十分钟内搞懂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跟玩一样。
狄仁杰迎上来，还是那副肃然神色，只有眼底有一点隐微关心，“如何？”
花木兰将决定告知狄仁杰，长安的神探思索半晌，出乎意料地爽快同意了。
“我只是建议。”狄仁杰仿佛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睛看向他们二人，“有些时候，情感比理智拥有的力量更加强大。”
李白假模假样地抹了把眼泪，嚎了几句“只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庄子”之类的话，结果被似笑非笑的庄周堵得没了话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平日嘴炮技能点满了的诗人一遇到三圣贤之一的庄子莫名其妙地就会落于下风；可能是来源于某个领域上的辈分压制吧。众人谈笑了半晌，终于一切都安顿下来，让临行前的气氛轻松了一点。
尽管如此，生死未卜的阴影仍旧沉沉地笼罩在他们心头。这是一场赌博，自己的性命不过砝码之一，还有伙伴的，与……所在乎之人的。
花木兰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前路未卜，但她心中莫名安定。这次不一样了，她不再是目送对方身影没入漫漫黄沙的那一方——
她走上前去，胳膊肘撞了下正在打理装备的兰陵王。对方并不恼怒，只抬头望她，花木兰向着黑暗歪了歪头，笑道，“带姐一个？”
兰陵王作为隐蔽性最强的英雄，原定是作为先锋在前面开路。高长恭注视了她半晌，最终点了点头，话语简洁，“一切注意。”
——这一次，他们得以并肩战斗。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