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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卫/联文】白露诡谭·章二

  • 我带着白露镇风土人情小册子来啦!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白露镇欢迎您!

  • 第一章指路→这里

  • 联文,谢谢 @雨久  @折心付火 带我玩呜呜呜呜呜呜呜

  • 文中一部分台词和情节取自原剧和漫画

  • 一切人物性格的偏离都是我的锅

  • 人物不属于我,人物属于秦时明月

正文:

01


卫庄收回视线的速度比盖聂慢一些。


“……他们并不是同一路人。”


他的声音里有一些东西。盖聂的脚步不易察觉地顿了顿,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镇内各处角落:“两伙不同的人,却都对两个陌生人怀有敌意——”


盖聂一边道,一边回头看向自己的师弟;他的话在回过头时忽然停止。


小庄没有对上他的视线。


02

卫庄的眼睛盯着一个奇异的方向:那里既非房屋所在之处,也无恶意窥视之人。青年的视线透过层层白雾,落在了一个遥远的地点。他的眼里,有一种盖聂从未见过的、近乎于恍惚的情感。


一种非人的东西。


但他的视线只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间。下一刻,卫庄就转过头来,眼神明锐,在雾中闪着光。


“师哥?”


“……无事。”盖聂回答,接着顿了顿,仍是开了口,“小庄,你刚才——“


盖聂忽然住了口。于此同时,两位鬼谷弟子几乎同一时刻停下了动作:周围杀气忽而骤起,有脚步声从白雾中逼近。下一秒,卫庄的鲨齿出鞘一寸,盖聂立刻回头,试图按住卫庄的动作。他的脑海中倏忽闪过一个极快的念头,转瞬即逝:小庄寻常不会如此急躁——


“小庄,不要引人误会——”


但已经迟了。


一声呐喊突地从雾中刺出来。


“他们携剑,一定就是杀人凶手!”


纵横两人下一刻便形成背对背的防御态势。从雾中,一群手持棍棒的镇民逐渐现身,每人脸上无不充斥着刻骨的仇恨。


“杀了他们!”


“为死去的镇民报仇!”


“还我爹爹命来!”


盖聂扬声道:“诸位,我们来此并无恶意——”


盖聂的话第三次被打断,这次是迎面飞来的箭矢。


那箭矢被卫庄的鲨齿拦断,伴随着的是卫庄的一声哼笑:“师哥,刀剑可比你的解释快多了。”


03

镇民虽人多势众,但大多未曾习武,组织混乱。卫庄盖聂仅对视了一眼,下一刻,卫庄停在原地,盖聂则如离弦之箭般射入人群。


一息之后,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的,只剩下握着剑的卫庄,和人群外侧控制了一人的盖聂。后者的剑尖抵着一个人的喉咙。


正是白露镇的镇长。


那镇长稍显年长,两眼有点不正常的突出,正和盖聂对峙,大义凛然地让盖聂动手。卫庄盯着他,忽然感到一丝厌恶的情绪油然而起,毫无缘由,无法控制*。



他皱起眉头。


此时盖聂同镇长的谈话已近尾声:他名叫魏庸,是这白露镇的族长。此前镇民攻击他们,是把他们当成了秦国的走狗。


卫庄咽下突然升起的厌恶,视线扫过周围东倒西歪的镇民,以一种慢条斯理的语气告知他:“如果是的话,他们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魏庸看向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先给我们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卫庄上前,盯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盖聂站在身后,不能完全看清魏庸的神色,因而也就没有瞧见卫庄忽然皱了一下的眉头。


不知是不是卫庄的错觉,他在对方浑浊的眼睛底下,瞧见了某些涌动着的诡异东西。


04

魏庸领着他们到了村子中央的另一处断碑。


“二位想必已在庄口看过一块断碑。”他道,接着在庄子的中央,一块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在正中央,落着另一块石头:“……这,则是被斩断的另一块。”


这块断碑上,刻着庄内所有人的名字——但奇异的是,书写这些名字的字体,同当时所常用的古体有所不同。每个人的名字,行笔间都带着奇诡的弯曲,让阅读者的理解变得非常困难。在一些名字上,还打着红色的叉。


盖聂只盯了石碑一会儿,感到上面的字体难以理解,便将注意力集中到红色标记上。他伸出手抹了一下,指尖的气味告诉了他答案:“人血。”


“正是。”魏庸告诉他们,“从第一起命案发生起,这块石碑就被移到了这里。凶手每日潜入村庄,只为杀人,而后划去人名。”


“有趣……”小庄在盖聂身后,忽然出声,“别无他求,只为杀人——会这么做,只有三种理由。”


盖聂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


三种?


“一种是为制造恐怖,震慑人心——”盖聂说道,小庄完美地接下了他的后半句:“——另一种,是血海深仇。”


他的声音里有什么东西。从甫一进镇,就让盖聂下意识皱眉的东西:尽管目前情况不明,他仍然是忍不住再一次回过身,看向小庄——然后不出所料地,小庄仍然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


他的视线落在那块断碑上,视线里有一股……盖聂微微皱起眉。他微微动了动脚步,站在了魏庸和小庄的中间,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魏庸的视线。


小庄像是没察觉他的动作似的,又向前走了一步,“而第三种……”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模糊的尾音消失在唇间。


盖聂的眼神微动,没有回头,保持着眼神落在卫庄的身上,道:“……这石碑上的字,是挥剑写就;足见用剑之人,功力深厚。”


接着盖聂捕捉到了:从卫庄的眼中游过的一丝幽微光芒。那丝光芒如同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倏忽闪现,又迅疾消失。


在那之后,小庄的眼神逐渐恢复正常。他听见魏庸将此剑法形容为妖法,轻笑了一声。


“被形容为妖法的剑法,我倒想见识一下。”


05

从进这镇子,卫庄便感到一股怪异。


他难以形容这感觉,也耻于将此定义为“恐惧”。较之恐惧,那是一种更不可言说的、畸形的感受;一种同现实近乎错位般的古怪感觉。那很难描述,眼下也无法处理:他们仍处在危机重重的镇子内部,旁边还跟着一位不明底细的魏庸。


卫庄只能在祠堂内部,飒飒作响的苍白素布下同师哥交换一个眼神。太阳已然下山了,夜幕逐渐拉开,祠堂内有几股幽风吹得蜡烛摇晃不稳。但从师哥那里返来的眼神一如既往得坚定、平和、冷静;于是卫庄便知道,这里面终究还是有些东西没有改变的。


从村中的断碑处离开,他们便提出要看一看死者的伤口,于是魏庸将他们带到了白露镇内的祠堂里。期间师哥数次看向他,卫庄不解,每每回视时,只能看见师哥对着他的回视,眼里有些隐秘的探寻悄然消失,化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卫庄有点不解,又实在不愿意承认他被这微笑安抚了,于是决定多观察一下尸体。然而他仅走动了一下,一股妖风就突然吹进祠堂,周围的幡布簌簌摇摆,卫庄错觉自己的鲨齿震动了一下。


“你刚刚说,明明看见人影还在十米,就已被杀?”


魏庸神色肃然:“是的。”


“有没有人看到过那把剑?”


魏庸侧了侧头,示意身后的镇民。


那个镇民的面上流露出明显的恐惧:“那是一把黑色的剑。”


师哥的声音从另一侧远处传来:“黑色的剑?”


“虽然那个人总在黑夜现身,但那把剑仍然能够看清……吸收光芒的剑……”镇民说,喃喃的话语让卫庄皱起眉头。风忽然大了起来,祠堂里的烛光晃动,人影憧憧,仿佛有不知名的黑暗慢慢侵袭祠堂。


镇民的话语突然急促了起来:“吞没光芒、沉入水底——”


杀气!


镇民像是忽然被谁掐住了脖子一样,声音戛然而止。几乎同一时刻,卫庄的鲨齿与盖聂的青霜同时出鞘。鲨齿嗡鸣,像是示警,又像兴奋。屋内忽然一片昏暗,烛火的光芒像是被吸走了一样;魏庸大叫道:“别让长明灯灭了!”


下一秒,祠堂内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那个镇民却选在此刻突然地大声狂笑起来,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了!来了!祂来接我了——”


盖聂喝止他:“别动!”


但已经晚了。


细缕条纹状的黑暗,如同蛛网般布满了整座祠堂。村民的身体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忽然拉到空中,而后是几下不可控制的抽搐和惨叫,最后是一声重物坠落地面的声音。


然后是极其轻微而迅疾的一声响。


卫庄只听见师哥沉声喝了一声“小心!”,便抬起剑迎上了对方的攻击;那攻击诡谲、锋锐、蕴含着可怖的杀气和难以言明的妖异——然后卫庄看见了对方的眼睛。


世界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


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就好像卫庄周身的世界忽然被抽走了,他被悬空在一个真空的空间。那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茫茫的雾气,和永恒的、未曾停歇的、古老的水声。哗啦啦、哗啦啦。


潮湿。水声。幽暗的湖水。水下。水声穿白衣服的女人水声古老的幽灵还有水声占据视野的无法看清的绿色——


卫庄回过神时,是被拦在他胸口的手臂拽回现实。


“不能追!”


卫庄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是师哥。


他尚未从突然的幻象中恢复过来,下意识地垂下视线——下一刻,他脚尖前三寸的土地被凌厉剑气劈成碎片。几乎同一时刻,他们身后的祠堂彻底塌陷,化为乌有。


一个阴森的声音从空间中响起,来源不明。


“下一次,多管闲事的人,下场如同此墙!”


06

纵横二人都没有动弹。过了一会儿,风静了。


白露镇上依然雾气弥漫。这么大的动静,目之所及,竟无人出现。魏庸刚刚出事时,躲到祠堂安全的角落,现在尚未出来。


他们站在原地,薄暮的夜色里,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盖聂侧过头,看向了卫庄。卫庄对上他的眼睛,便意识到:对方全然明白。


这一切的不对劲,一切的异常,并非由卫庄一人独自面对。


盖聂问他:“现在还是稍后?”


卫庄刚要开口,便听见从背后传来的脚步声。现在讨论这个情况于是变得不可能了;师兄弟两个人默不作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转过身面向正向他们走来的魏庸。


“刚才那一位,便是黑白玄翦。”盖聂问他,但语气里已然是确定。


魏庸深深叹了口气:“正是。事关重大,还请二位移步陋舍详议。”


纵横对视了一眼,跟上了他。


TBC


*注:出自《印斯茅斯小镇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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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可耻又愚蠢,妄想以一支笔填补自身感情的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