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龙与庖丁
精神体AU
君临天下时期，噬牙狱之后
OOC且柴
我对不起庖丁
人物不属于我，属于玄机
正文：
01
庖丁发誓自己真是不小心撞见这师兄弟俩的精神体。
真的是不小心。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宁愿攀崖爬树也不会因为犯懒而走这条被盗跖推荐的捷径，然而已经晚了。
鬼谷传人中危险的那个甫一抬眼就精准地定位到了他的位置，危险性比赵高捕他时高一个点。庖丁还未动，一根细长的利器便携着尖锐杀气径直擦过他的面颊，直钉入他身后的树木。
庖丁一下子僵住了。他颤颤巍巍地转头，发现自己脸边的那个利器并不是个针铁剑刃一类的东西，而是根筷子。
庖丁：“……”
说句实在话，他现在觉得噬牙狱也没什么不好的，还很有安全感。
02
然而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对象在卫庄察觉到庖丁的瞬间便告消散，但是庖丁还是当当正正地看见了那个主人来不及收起的精神体。
一条黑龙。头上有角，颔下有珠。被庖丁看见的时候，黑龙的身躯从卫庄的脖颈后绕过，前后两爪搭在他的两肩上，映衬着卫庄如千年积雪的银眸和黑金披袍，那种视觉冲击感，非言语能够描述。
庖丁真有一瞬间以为这并非世间人，而是战神临世，黑龙傍身。
但接下来他立马就被画面中的人眼中的冰雪给冻在了原地。卫庄有一双罕见的银色眼眸——在暗处，这银里会隐隐透出一点浅蓝，就像是雪山冰线以上千年不化的积雪，冷得摄人心神，砭人肌骨。冷且威，这就是卫庄带给人的第一印象。哪怕他手上的鲨齿未滴着血、身上未流淌着杀意，那股子冰寒还是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在噬牙狱时庖丁就感到了这一点——以至于被卫庄拎住裤腰带的那一刻，从庖丁心中升起的第一情绪，不是感激，乃是畏惧。
庖丁此前没见过卫庄，虽然对流沙主人冷冽无情的名声有所耳闻，但作为有间客栈的主人，他平日也见过不少江湖侠客、三教九流，自认对大人物有一定的耐受程度。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卫庄不算是大人物，而是大人物都觉得难搞的那类人——这类人见之难忘，但不宜与之深交。他们就像剑一样，危险、孤独，且不像是属于这个世间的人。庖丁这辈子也没遇见几个这样的人，除去卫庄，只有一个。
然后老天就像是今天要耍他一样，庖丁眼睁睁地看着卫庄移开了视线，接着那另一个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盖聂问：“小庄，你的筷子？”
03
庖丁，先是不幸瞅到了纵横家弟子中危险的那个的精神体，接着又目睹传说中不共戴天的师兄弟出现在同一间屋子里，然后这两位被他盖戳“不属于世间”的人，进行了一轮有关筷子的日常对话。
一种魔幻现实感油然而生。
庖丁心生绝望。
接着他就看见盖聂身侧突然冒出一个长形白色的身影。庖丁的脑子几乎是在瞬间——完全不顾理智的疯狂反对——辨识出了那个生物。
一条白龙。
是盖聂的精神体。
——庖丁发现自己绝望得太早了。
他在这边刚发出了一点气音，那边鬼谷两人一温一冷的两道视线已经齐刷刷地射了过来。庖丁腿一软，生怕剑圣也一抬手钉他一支筷子。
在乱世里，精神体是个很隐秘的存在，非亲密信任之人不会放任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精神体。庖丁不小心看见卫庄的精神体，被射了根筷子示警而未受伤已实属幸运。如今他又看到了盖聂的精神体，感觉自己分分钟就要死于鬼谷大招合纵连横。
然而第二根筷子并没有来临。相反，盖聂还没什么表示，倒是卫庄眉头一皱，眼底寒凉透出一丝凛意。他的右手微动，下一秒就被盖聂按住了。
“小庄。”
剑圣声音温和。
他的白龙和着剑圣的声音，从盖聂肩上游下来，贴着卫庄的胸膛，爬到他的另一侧——接着轻轻咬了咬卫庄正意图握住鲨齿的左手。
庖丁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在噬牙狱中见过这纵横家的两尊神合作的样子，从中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两人关系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样不合。但关系究竟好到什么样的地步，在此之前，庖丁是不知道的。精神体——作为人类灵魂的一种具象化，对除去自己主人之外的其他人，往往是不会主动接触的。因此，未经其他人允许而触碰或被触碰他人的精神体，是一种极其冒犯且不礼貌的行为。一般来讲，只有亲人与伴侣才会毫无芥蒂地这样做。
显然，鬼谷纵横的二位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面不改色地接受对方同自己精神体的互动了。
卫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唇边逸出一丝似讽非讽的笑意，“任意将自己的精神体暴露在外的人，要么是愚蠢的善良，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愚蠢的自负。”
虽然这样说，他的左手还是听话地松开了鲨齿的把柄，白龙的脑袋蹭了蹭卫庄的掌心。盖聂面色不动，脾气极好，就好像没被人怼过地道，“庖丁并非故意，只是不凑巧。”
卫庄冷哼了一声，“确实不凑巧，不凑巧地绕了三里路，不凑巧地经过这里，还不凑巧地正遇你我一同用餐。”
他确实是冤枉啊！庖丁想大喊。他又不是要去有间客栈，而是要去市里采集食材，自然这条路更近。此前他并不知道这里还有间木屋，他也不想经过这里。还有，他也不知道他们要……等等，什么叫你我一同用餐？
丁掌柜细思极恐。
04
提问，不小心撞见纵横二人的精神体，和不小心撞见纵横二人一块吃饭，哪个更惊悚些？
此为庖丁今日的灵魂天问。
在这短短几秒钟时间，庖丁的灵魂已经经历了被撞飞-周游世界-哲学发问-死亡重生-重回肉体等一系列历程，等他回过神时，感到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世界已经不是曾经的世界。
造成他变成如今这样的两位罪魁祸首对此毫无所觉，甚至还进行了一轮对话。
盖聂：“精神体只是感情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同人本身一样。”
卫庄：“哦？所以你平时收起精神体，只是因为怕麻烦，不是因为害怕暴露自己的所思所想？”
盖聂：“精神体不是一个弱点。”
卫庄冷哼一声，声调如同以往一样冷，听不出多少不同。但下一秒，他就突兀地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怎么看怎么像是被语言刺激的产物。黑龙甫一出现，白龙便离开了卫庄的左手，游上前，轻轻用头上角碰了碰黑龙的角，得到了对方毫不给面子的一次甩尾。白龙脾气极好，再次用角顶了顶黑龙，后者貌似不情愿地呼出口气，接着翻了个身，露出了柔软的腹部。
恰巧庖丁这个时候突然回魂，于是眼睁睁地看着盖聂和卫庄的精神体头抵着头、尾连着尾地在空中游动起来，效果极其好看，动作极其缠｜绵。
庖丁：“……”
在噬牙狱时他还觉得纵横家的大招非常炫酷，此刻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
05
卫庄的眼神突然射向庖丁所在的地方，“如果想永远呆在这里，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庖丁：“这就走！这就走！”
这时盖聂忽然动作起来，拎起他搭在桌边的木剑。卫庄听见动静，转过头去，正对上盖聂的视线。两个人交换了个庖丁看不懂的眼神，然后盖聂便走出门，来到了庖丁身边。他的手一使巧劲将那根钉入树干的筷子完整拔出，顺便温言将庖丁的灵魂从理念世界中唤回来，“丁掌柜这是要去采购食材？”
“……是的，”庖丁回过神，“盖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吗？”
“如果能够烹饪一些淳熬*和渍**是最好的，麻烦了。”盖聂向他作了一揖。
“不敢不敢，”庖丁连连摇手，“盖先生于墨家有恩，庖丁自是义不容辞。”
他的视线一错，恰巧看见剑圣身后屋子里坐着的卫庄。白发的流沙主人垂眸看着游动中的黑白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里有股同盖聂异曲同工的平淡。
兴许是剑圣在身边为庖丁带来了不小的安全感，庖丁不知哪根筋搭错，竟多嘴问了一句，“从前不知盖先生喜豫菜？”
盖聂神色没什么变化，但庖丁注意到屋子里游动的白龙忽然间顿了一下，接着落到了卫庄的肩上。后者挑了挑眉毛，自然地抬起手抚了下白龙，视线没有看向这边，但庖丁莫名觉得他是听到了。
盖聂的眉眼略略松动了些，“久闻丁掌柜大名，烧遍天下名菜，偶尔想尝一尝掌柜的手艺罢了，劳烦。”
06
有间客栈的客人们发现，最近饭馆里多了不少豫菜招牌。
墨家据点的墨家人发现，庖丁采购食材时，再也没有走过那条被盗跖推荐过的捷径。
被盗跖询问时，答：
“爱眼，惜命。”
END
*淳熬：肉酱油烧稻米饭
**渍：酒糟牛羊肉
两道都是周八珍之一，宫廷宴，豫菜。
战国韩国新政是今日河南郑州，就假设他们古今口味相差不大吧
但是想想庄叔爱吃炸紫酥肉锅贴豆腐翡翠鱼丝卤煮黄香管东坡肉就觉得违和感爆棚？？？
精神体AU困扰我最大的一个问题是
如果两位叔的精神体都是龙，那么我们嬴政大大的精神体应该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