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火锅
受到 @折心付火 火哥的启发
傻白不甜沙雕OOC
文中各个人的属地按照古时今地决定，石兰所处的蜀国覆盖了云南及四川部分领域，此处假定她为四川人——但文中能看到云南因素（总而言之都很能吃辣x）
感谢 @三千客 的把关！！我太感动啦！
私设如山
正文：
01
少羽看着眼前咕嘟冒泡的红油辣锅。
他内心有点恐惧，但少年心里那点大男子主义作祟，不好直接说明，只好委婉地问自己的女友：“石兰，辣锅对你是不是太辣了？要不要点鸳鸯锅？”
石兰一笑。非常温柔，非常无害，非常令人安心。
“没问题的。”
02
一切都是韩非的错。
他听闻最近一家有个四川的火锅店，便要拽着紫女去吃。紫女正巧要和卫庄谈事，便询问卫庄是否前往。卫庄不愿意自己坐在那里独自发光，于是拽上了自己刚从外地回来不久的师哥。不巧的是他问盖聂时，荆天明那臭小子在一旁听见了，嚷嚷着也要来。而众所周知，世界上不存在愿意单独吃火锅的十二岁小孩。
最后天明、月儿、少羽和石兰四个小孩跟着韩非、紫女、卫庄、盖聂四个大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了火锅店。
03
众所周知的第二件事是，世界上不存在愿意吃鸳鸯锅的十二岁小孩。小孩们口味偏辛辣，再加上心里那若有似无的攀比心，自然就点了全辣锅。
问题是，天明是个河南人，月儿是河北人——虽然不算能吃辣，但至少也吃——而石兰，是个四川人。
全国最不能吃辣的江苏人少羽外表冷静平和，内心波澜壮阔。
03
石兰管饭店要了一碗小米椒。一碗鲜红色的、切好的小辣椒碎，石兰盛了一勺放进自己的调料里，拌了拌，接着从火锅里捞了片肉放进酱料里蘸了一下，放进嘴里。
女孩从鼻腔里发出了满意的哼声。
月儿眼睛瞪到铜铃大。
少羽缓缓转开了脸。
天明……天明兴致勃勃：“好吃吗！我可以试试吗！”
存在一点生活常识的少羽、月儿：……
石兰温柔一笑：“好啊。”她把手边的那碗小米椒递给天明，后者接过来。
然后重复了一遍石兰的操作。
五秒后，他捂着嘴奔向了厕所。
04
成人组这边也很煎熬。
另一种意味上的煎熬。
韩非看着对面盖聂神色自然地把他手侧盘子里的肥牛片夹起来一把放进辣锅。盖聂前几日刚从外地回来，身上多少还带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但给卫庄下起肉来动作毫不生疏。十秒后旁边的卫庄捞出来，还分了盖聂一半。行动极其娴熟，动作极其迅速。卫庄夹肉时正好紫女的筷子也在下锅，卫庄抬眼看了下紫女，默不作声地分她一小半。
没给韩非留一丝机会。
“紫女姑娘……”
紫女动作非常流畅地把肉夹到自己碗里，笑意盈盈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乖，自己下肉去。”
可我这里没有盘子啊！
韩非无声呐喊。
05
来自北方的成年组非常诚实地点了鸳鸯锅。
第一波肥牛下在辣锅里，卫庄捞出来之后蘸了下酱料，放在嘴里，然后——韩非发誓他没看见卫庄神色有任何变化——动作轻微地顿了顿。
盖聂的动作立马停了：“辣？”
卫庄摇头：“还好。”
“小庄。”
“……有一点。”
然后韩非和紫女眼睁睁看着盖聂完成了叫来服务员、要小碗、盛清汤、把辣锅里的肉放进清汤涮、把肉片夹进卫庄的碗里：“再尝尝？”
卫庄夹起来，尝了尝：“可以。”
韩非眼巴巴地看向紫女，后者笑意温和，杀气微弱到人察觉不到：“自己夹。”
韩非感觉自己输了。
06
天明从厕所出来了。
小孩红着眼眶找盖聂哭诉：“大叔，小米椒太辣了！舌头要着火了！”
盖聂俯下身，温和地摸摸天明的脑袋：“去找服务员要一碗清水，涮涮肉就可以了。天明敢自己去吗？”
韩非：？
天明不疑有他，高高兴兴点点头，乐颠颠地跑走了。盖聂直起身子，神色自然，仿佛他刚刚根本没有现场教学了一遍什么叫教科书般的双标。
韩非把视线转向卫庄。后者正在挑辣锅里的鸭血，眼睛也没抬：“你视线吵到我了，韩非。”
“你是个二十岁的大孩子了，卫庄兄。”韩非苦口婆心，“得学会自己……”
他话说不下去了。对面纵横家两兄弟都抬头看着他，一个凶恶一个善意。
如出一辙的“你脑子是不是坏了”的神色。
韩非：？
是我有问题吗？是我有问题吗？？？
他现在有一百万字的槽想吐，奈何在对方两座大山的威压下不敢开口，只能可怜兮兮地看向紫女。
紫女在认真地挑清汤里的冬瓜，冬瓜煮得有点化了，她努力地在不夹断冬瓜的情况下把东西捞上来，全神贯注。过了半晌她成功地把冬瓜捞了上来，悄悄地——且带点得意地——松了口气。
然后她才察觉到韩非的目光：“……怎么了？想吃冬瓜？”
想吃对面鬼谷的瓜。韩非不敢说话，热泪盈眶地接收了紫女不吃的毛肚。辣锅的。
07
卫庄反而不高兴了：“我倒不知道我哪点让韩兄觉得我……乳臭未干了。”
最后几个字他念得非常缓慢，韩非在火锅店蒸腾的热气中感到了一股嗖嗖的冷风。
盖聂看着卫庄的蘸料碟都有点空了——正好他自己的也逐渐不够——正打算起身去盛新的，被余怒未消的卫庄拦下：“我自己去。”
“……”盖聂只好坐下，叮嘱他：“不要放太多辣椒。”
卫庄飞了他一个眼刀。
盖聂的动作顿了顿。果不其然，小庄回来的时候端了一个干辣碟，放了非常多辣椒粉的那种。
韩非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在卫庄用鸭血蘸干辣碟的时候，从盖聂的方向飘来了极为不引人注意的一眼。
韩非：……
我命休矣。
08
干辣碟到底是辣，卫庄吃了一口就不再吃，放到一旁。韩非眼睁睁看着盖聂借着给自己盛酱料的缘由，站起身时顺便捞走了卫庄手边的干辣碟。后者看起来毫无所觉，就是在盖聂起身的时候侧头说了一句“给我带听可乐”。
盖聂老实答应：“好。”
然后等盖聂一走，卫庄悄悄地撇了撇嘴。
韩非：……
你们鬼谷弟子是真的很有聊。
09
四位大人吃饭的姿态各不相同，但都别有滋味。紫女气场轻缓柔和，不像吃火锅，像进行一场繁华宴会；韩非姿态潇洒恣意，不像吃火锅，像畅饮一坛月下好酒。纵横二人的习惯则彼此不同，但又奇妙地应和：卫庄吃饭时脊背挺直，动作轻巧，不出声音，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只有自幼生于贵族人家才有的优雅，像赴一场林间宴席；盖聂的姿势则更简洁一点，干脆利落，平和淡定，像食一席山林野粟。
总而言之，都不像在吃火锅。
天明拿着从服务员那里要回来的一小碗清水路过，陷入沉思。
这就是成年的代价？
10
饭局进行到中后期，开始下虾滑和豆腐了。
卫庄拦住服务员：“我们自己来。”
然后——果然——是盖聂默不作声地接下了虾滑和勺子。
韩非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
盖聂开始从碗里崴虾滑。挖出来的虾滑形状浑圆，非常完美。甚至比服务员挖得还好一些。
紫女笑道：“盖聂先生好手艺。”
盖聂点点头：“小庄爱吃。”他又顿了一下，问：“一半放辣，一半放不辣？”
然而已经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了。剩下两个人的视线直直射向了盖聂前半段话的主语。这下连紫女都挑起了一侧眉毛。
“放吧。”主语先回答了问题，这才转过头来抛他们眼刀：“怎么？”
紫女眼尖地瞥见卫庄白发下微红的耳朵尖，眼睛闪了闪。
韩非深深地叹了口气，矮到紫女身上——后者面上笑意盈盈，放在桌子底下的纤手微微一动，韩非“蹭”地弹回来。
“诸位，虾滑可以了。”盖聂及时解救了他们，并且很是熟练地从清汤里夹了一个虾滑放到卫庄碗里。后者瞥他一眼，盖聂神色自然地同他对视。半晌，卫庄垂下眼睛，把虾滑蘸了蘸麻酱，吃下去。
韩非发出大声的“啧”声。
然而并没有成效，因为对面的一家抬起头来再次以凶恶/温和的茫然看着他。
这次紫女终于叹了口气，而后温言同卫庄道：“你前日肠胃炎刚好，还是要注意。”
话音一落，招致三道含义各自不同的目光。
韩非的目光在感激里混杂着崇拜。卫庄看起来想把人千刀万剐并且鲨齿不挑食。盖聂……盖聂的眼睛闪了闪，下意识地瞥了眼卫庄后，若有所思地看向紫女。
后者笑意盈盈，不动声色。
最后是韩非先开口，听起来非常快乐：“来来来，吃豆腐了——卫庄兄你胃还不好，不要轻易吃辣哦！”
卫庄的磨牙声清晰可见。
11
果然到了后面几次卫庄想从辣锅下筷子，都被盖聂以各种方式截断。看着两位纵横家的师兄弟拿筷子比武简直可以当个节目了，韩非一边从辣锅里捞蟹棒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紫女则一直面带笑容，并对卫庄每一次投向她的冰寒眼刀完美无视。
终于到了下面条的阶段——好在清汤面一般大家没什么争论，少有人会把面条下进辣锅的……
除了四川人。
小孩组中的三个人眼睁睁地看着石兰把面条放进辣锅里过了一遍，又捞出来，把一碗清汤染得通红。
战神之名经此战已然悄然易位。
12
到了结束的时候，紫女和盖聂忽然有事离桌——至于是要做什么，几个大人都心知肚明，就看谁能成功了——留卫庄和韩非在桌子上。
韩非无聊，举着双筷子，筷子尖对着自己好友：“哎，我说，你就这么听你师兄的话啊？”
卫庄没有拿筷子，只是抱着胸，眼神落在火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缓慢地抬起一双银白色的冰瞳来，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结账还得让自家女人去。”
韩非用双手捂住胸口，做了一个夸张的倒下的动作。卫庄翻了个白眼。
果然半晌对面多智近乎妖的男人又坐回来了，脸上挂着那种惯常让卫庄咋舌的微笑：“那当然是因为，我信任紫女姑娘啊。”
“我倒不知道，”这下卫庄一只抱着胸的手移到桌面，指尖点起了桌子，他慢条斯理的声音在嘈杂的餐馆里异常清晰，“吃一次火锅，也能让你上升到信任危机上。”
“哎呀，那可不至于。”韩非夸张地摇摇手，“不过，我对紫女姑娘是有信心的。”
卫庄刚要说什么，就见远远的紫女和盖聂一前一后回来了。卫庄看见紫女脸上的笑容，眉头便皱得更深了一点。
等到盖聂回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和师哥对视了一眼。后者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卫庄暗地里“啧”了一声。
对面韩非显然也从紫女那里得到了同样的消息，因为他的脸上挂着巨大的、欠揍的、幸福的微笑。
卫庄开始思考趁其他人不注意把韩非按进辣锅的可能性。
13
盖聂和紫女进行了一个交易。
他们一同站在前台，两个人都是以礼为先的人，一时也没人抢先开口说话。半晌是盖聂先开口了，说的却是：“紫女姑娘，你所说的前日小庄的事？”
紫女笑道：“盖先生要知道这件事，这账可要由我结了。”
盖聂没有犹豫，简洁地点一下头，示意紫女说明。
紫女为这毫不迟疑愣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时神色反而柔软了：“卫庄兄只是前日劳顿，加上睡眠不足，疲乏累积，加之当日吃了一些冷食海鲜，所以发作。”
“睡眠不足？”
紫女笑着看他。
盖聂停顿了一下，忽然明白：他整整上个星期都在外面，前几日才回来。他缓慢地眨了下眼，对紫女姑娘一颔首：“谢谢紫女姑娘。”
“是盖先生将这一局让给我的回礼。”紫女笑意盈盈：“不过医生确实叮嘱卫庄兄近几日少食油辣，温养胃部。我们还以为他告诉了你……”
这下紫女确实从盖聂脸上读出了“无奈”的情绪。一种很温和的无奈，包裹在主人不自觉变化的温柔里。
她面上神情不变，心下却有些微的惊讶和为友人的欢喜：她知盖聂之名已久，其人温稳淡然，敦默寡言，可掌大局，少有情绪波动。这次饭局，盖聂原本同韩非紫女并不相熟，在吃饭时也进退有礼，全程不动如山。如今倒在她一位陌生人面前，为了自己的师弟流露出明显的柔软神色。
“我回去会监督他。”
紫女点了点头，笑道：“按照医生的叮嘱，一月内要尽量克制饮食。”
盖聂不疑有他，自然点头。紫女去前台结了账，笑容很是满意。
至于医生说的时间，究竟是两周，还是一个月，紫女自己当然只是在恰当的时机忽然记不清了：毕竟虽然盖聂心系师弟，她也得为自家的某位找补回来一点。
被迫于无形中吃了狗粮的可不止韩非一人。
END
番外：
此行回去之后，小孩组里除了石兰全部拉了肚子。三个小孩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宛若咸鱼。
石兰一边为他们烧热水，一边忧心忡忡地说：“怎么回事，是火锅的问题吗？我觉得不辣呀！”
三条小咸鱼肚皮朝天，做吐魂状。
四川人谈辣，谁信谁傻。
